第(2/3)页 那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曲云翘本来微躬的身子,顿时直了起来,脸上乍红乍白,终于没有了刚才的荏弱,而是尖声道, “你胡说!” 只是,她的心里却忐忑不定,她记起逢年过节,母亲总是要派人往先生家送些礼物,她也曾在母亲的房中,无意看到过厚厚的礼簿。 徐悦莲挑眉,叹道, “钟夫人的名声如同云间明月,我不过是萤火之辉,又如何同她相比?说出来都没人相信。” “只是,不知大家是否还记得三年前,一次赏菊会上,当时我作了一首诗,得到了钟夫人 ‘卓尔不群,令人击节赞叹’的评语。” 她不知道,那一首诗,就是当日我偷偷拜访时,给她看过的那本诗作里的一首。” 众人又是哗然一片,只要是有点门第的闺秀都知道,徐悦莲就是三年前才在京中扬名的。 那时候,徐阁老也正当权,没有回家养老,徐悦莲写的那首被钟夫人大肆赞叹的诗如今可是人人手中都抄录了一份。 可谁能想到,这样一首诗,竟然有这样跌宕的命运呢? 许晗简直要抚额赞叹了,谁说才女都是大度的,不记仇的,这位徐姑娘可是记了几年呢。 今日终于被她等到了机会,报了多年前的仇。 徐悦莲看着曲云翘颤抖的身子,顿时觉得心头舒畅,连带着平淡无波的面孔都带了些笑意, “曲姑娘,那本被钟夫人批得一文不值的习作还放在我家中呢,当然,上头当初钟夫人的墨宝也还保存完好。” “想当初,霍家十一娘姐姐,也是文采斐然,就因为喜爱武艺,也被钟夫人说到泥地里去。” “今日,见到小王爷如此,又是肆意点评,怎么,就许大家都和你曲云翘一样,十指不沾洋葱水,大难临头时,伸长脖子等死?” “什么品性高洁,什么书画大师,不过是个嫌贫爱富,沽名钓誉的庸人罢了!” 这话太过不堪和犀利了,配上徐悦莲那刻板的脸,如果钟夫人还在此处,大约不是被气晕了,而是直接吐血三升。 更关键的是,曲云翘和她的拥护者们,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哈哈哈……”正在这时,两道笑声响起,一道是对面萧徴拍着椅背笑起来。 原本萧徴在看到徐悦莲翻白眼的时候,心头大怒,觉得徐悦莲这女人不但占了晗晗的便宜,竟然还敢挑衅他! 可听到她说的话后,又觉得特别解气,当日霍晗的才艺,他当然是知道,却不知道钟夫人竟然将霍晗贬的一无是处,他要知道,早就掀了钟夫人的真面目了。 哪里还能容许她在京中沽名钓誉这么多年! 不过,徐悦莲今日,也算是为霍晗报了仇了。 他这才拍手大笑起来。 上首的瑜贵妃终于开口说话,“徵儿,你这是做什么,在场的都是姑娘家,你可别吓坏她们。” 萧徴终于闭上尊嘴,不甘不愿的歇了笑。 另外一道笑声带着一些浑厚,发出笑声的人随着瑜贵妃的呵斥声落下,也出现在众人眼前。 竟然是一身明黄的皇帝,身后跟着大太监崔海,还有太子以及几个臣子,其中就有徐修彦。 众人见状,纷纷跪下给皇帝行礼,皇帝哈哈大笑着,摆摆手,让众人起身。 真没想到,皇帝竟然来了,皇帝怎么会过来,这可是给皇子们选妃的场合,皇帝来凑什么热闹? “陛下怎么过来了?”瑜贵妃笑吟吟地开口道。 皇帝见只有萧徴和五皇子,眉头皱了皱,问,“安王呢?去哪里了?他怎么没跟着一起过来选……看景。”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选亲宴,可到底用的是看花灯的名头,总是要用一层遮羞布遮一下的。 皇室么,总是要一点矜持的。 瑜贵妃有些无奈和惠妃对视一眼,“安王说身体不舒服,反正这样的宴会很多,这次不行,下次再办也行。” 只要想,皇室一年到头,可以开很多的花会…… 皇帝想到安向初的那些话,要是安向初在他面前,大概会气得一脚踹过去。 还身体不舒服…… 难道他不知道,老二只有小时候身体虚弱,大了之后,身体简直壮的和牛一样,连个喷嚏都不打。 只是,到底是野生野长的孩子,不管生气还是高兴都很鲜活。 可那也太鲜活了,怎么就看上一个……皇帝心里叹了口气,刚刚听到徐悦莲的话露出的笑,又消失不见了。 既来了赏花宴,自然也不好再摆脸色,他不动声色的调了调心态,兴致盎然的看着徐悦莲, “你这丫头,倒是好利的一张嘴。” 边上徐修彦连忙出列,恭声道,“陛下,妹妹她有口无心,并不是诚心冒犯钟夫人。” 皇帝又是大笑起来,点着徐修彦,“你可没你妹妹可爱,你站一边去。” 说完,他打量了一番徐悦莲笑道, “你倒是好胆色,竟然说名动天下的钟夫人嫌贫爱富,沽名钓誉……” 徐悦莲本来是想气曲云翘,同时也是为当年的霍十一娘,以及和霍十一娘一样无辜的许晗报仇的。 可没想到,竟然会被皇帝给听了去,顿时,她恭敬道, “钟夫人从前的风采,小女也是仰慕的,许是如今年纪大了,这才妄下断语。” “小女不过是心中不忿,这才出言反驳,还有小王爷,行事磊落皎皎如雪,竟被夫人乱说一气……” 曲云翘之前被徐悦莲和纯平公主说的哑口无言,她想不出话来反驳,可到了皇帝面前,再想不出来,万一皇帝对钟夫人印象不好,那影响的还是自己。 顿时,她的脑子飞快的转着,道, “徐姑娘还请慎言,先生也不过是那么说了一句,先生是长者,那也是关爱之情,训斥我们小辈不也是应该的吗? 更何况,刚刚小王爷不是承认了她的才艺是杀人,杀狼,杀豹子吗?你何必揪着先生不放呢?” 后头纯平公主见曲云翘如此的避重就轻,一幅理所当然,为你好的模样,顿时来气,当即站起来,蹦到皇帝的身边,娇娇的嚷嚷道, “父皇……儿臣要不会诗文你就不喜欢我吗?太子哥哥,臣妹要嫁不出去,你养不养妹妹一辈子……” “那钟夫人刚刚可不是那么说了一句,她分明就是疾言厉色的训斥晗姐姐胸无点墨,说她父母放纵她,还有,还有,晗姐姐是王爵吧,那她穿王袍有什么不对? 钟夫人斥责她不该如此不伦不类,可明明王袍是荣誉的象征,难道那北蛮的军队是靠诗文打败的? 要是真让钟夫人把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说出去,坐实了,以后晗姐姐还怎么做人? 她王爷的威严还要不要了啦。” 纯平公主腻在皇帝的身边,巴拉巴拉的说了一通,字字咄咄,曲云翘是绝不容许钟夫人被如此的诋毁,连忙反诘道, “先生说的也没有错,这京中哪家姑娘不是要做到最起码的修身养性? 如果一个女子,这些都做不到,那她会做什么?提刀杀人,能够安抚内宅吗?“ “难不成她对着仆人,妾室,孩子也是提刀就行?” “难道她将来辅佐夫君也靠着一把刀?” 站在一边的许晗只觉得头大如牛,为何这些人说来说去都在自己身上打转? 本来么,她这么大度的人,曲云翘的那些小心思,就当做是小姑娘间的争执。 私底下的挤兑争执,她可以看做小姑娘不懂事,懒得计较,可今日这是什么场合? 这是宫里的赏花宴,有两位娘娘,京中众名门闺秀,还有皇子,更重要的,是有她的男人。 她要是个寻常姑娘,被钟夫人那一通训斥早就无地自容了,再加上曲云翘那样谦卑的问她会什么才艺。 这分明就是挤兑她上场去丢脸。 这种种加一起,心态不好的人,估计会一蹶不振。 这师徒俩不惜毁掉一个人的前途,重要的是,她们之间是应该没什么仇怨的,这可不是长者的态度,分明就是恶毒! 在许晗看来,恶毒是不分年龄的。 刚刚她都说了她最大的才艺是杀人,杀狼,杀豹子,分明就是嘲讽曲云翘,这位姑娘却仿佛听不懂一样,现在还到皇帝面前提起,在许晗看来,这就是曲云翘欠收拾了。 既然欠收拾,那她就要勉为其难的收拾一下了。 她要收拾起人来,那是不会手软的。 她可不是那些怜香惜玉之人,毕竟,她也不是真的男人不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啊。 她朝前一站,给皇帝行了一礼,淡淡的看着曲云翘,问道, “曲姑娘,你师从钟夫人,想必是极为擅长诗文的,不知你除了诗文还会些什么?” 曲云翘以为许晗要上场和她比试了,顿时心头兴奋,想着该如何的将许晗给压的死死的,最好是让她输的狼狈不堪。 她轻移莲步,缓缓上前,含羞带怯的望了一眼对面的萧徴,恭敬地福了一礼,道, 第(2/3)页